嫉妒始於喜歡
在送走最後一個孩子之後,保育員一整天的工作才宣告結束。今天輪到日向和木吉以及黑子值班,除了要巡視園內有沒有還在玩捉迷藏的孩子之外,其實也沒有什麼太複雜累人的工作。 整理完掃具之後,三人回到各自的辦公桌,癱在椅子上遲遲沒有行動。今天整天都是消防演習日,因為是熟識的關係,保育園邀請了他們從前的隊友、現任的消防官──火神大我,還擔任這次講習以及演練的指導官。 「沒想到照顧小孩這麼費心,真虧你們三個做得下去……」火神一口飲盡塑膠杯內的白開水,嘆了口氣。 「今天辛苦了,火神君。」黑子利用旋轉椅轉過身,面對火神,雖然臉上滿是疲憊但卻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火神大我好一陣子沒有見到他的搭檔了。自從從誠凜高中畢業後,大家都分道揚鑣,只能透過郵件得知隊友們的生活狀況,在哪裡學習、去哪裡工作。但也僅僅是螢幕上的交談,實際上能碰面的次數實在少得可憐。 「對了黑子,今天見到你就想問了,那個戒指是……?」火紅的雙眼直盯著黑子的左手無名指,那枚在夕陽下閃爍著淡淡光芒的指環。 「啊、這個……」 正在思考該怎麼應答比較正確又不會產生誤會的同時,辦公室的門被拉開,身著整齊警裝的男人走了進來,「呦!這不是火神嗎?」別於年少輕狂時的粗魯聲調,青峰大輝的聲音帶了更多的沉穩和磁性。「好了哲我們快點走吧。」 「青峰君這樣隨意進出保育園會給我們造成困擾的,一臉凶神惡煞又烏漆嘛黑的,若是嚇到了孩子怎麼辦。」 「喂!」 在大家道別之後,火神大我注意到了黑子身邊的另一個男人也有著同款式的對戒,並肩而走的背影讓人覺得格外的耀眼。 「青峰你這傢伙,這次給我好好珍惜黑子啊。」 男人露出有些苦澀但帶著爽朗的微笑。 ※ 在戀人的強行提議下,兩人去了M記用餐。 黑子哲也淡然地喝著香草奶昔,凝視著坐在對桌心神不寧的青峰。方才在離開保育園前,推著青峰去更衣室要他將警裝換下來,理由是怕走在路上太過顯眼。 不知道戀人是不是為此感到不滿,從離開之後一路到店裡用餐,對方都不吭一聲──但好在他沒有忘記為黑子點一杯香草奶昔。 無事可做的黑子又開始了從前就養成的興趣,開始觀察店內四周的客人。有位婦人帶著兩個孩子,在櫃檯點了將近五分鐘的餐,會占用如此久的時間,大概是因為孩子們的吵鬧不休吧,看來應該是新手媽媽。 坐在隔壁桌的情侶氣氛似乎並不妙,壓抑的氛圍毫不掩飾地瀰漫在四周。 不遠處有一桌女高中生一直不時盯著這邊瞧:大概是在看青峰君吧。黑子如是想。 緩慢的速度下消磨完奶昔,才放下空杯子就一把被戀人拉著走。 ※ 「青峰君,怎麼了嗎?」黑子盡量拖住戀人有些急促的腳步,因為身形的關係,平常要不是戀人特地為自己慢下步伐,黑子大概連要和青峰並肩行走都顯得有些吃力。 「沒有什麼,只是想回家。」語氣中充滿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吃味。 這樣的反應,照常理推斷應該是……嫉妒? 但青峰大輝也會嫉妒嗎? 「青峰君在嫉妒什麼嗎?」第一次看對方有這麼大的反應,雖然先前交往就也有過類似的經驗,但也不能斷定對方這樣的舉動就是出自於所謂的嫉妒。 「……為什麼火神也在,那裏不是幼兒園嗎。」高大的男人把黑子帶到懷裡,平穩的心跳聲傳進黑子耳裡。 「今天是保育園的防災演習,學長們特地請身為消防員的火神君擔任指導講師的。」順了順戀人的背部,「青峰君也太沒安全感了吧,請多少相信我一些啊。」 「……。」 「因為對方是火神啊。」他好歹也是你的光之一。 即使兩人已經穩定交往到現在,已經波折才有這樣安逸的生活,但青峰還是會擔心,擔心有一天黑子哲也又會從他身邊溜走。 因為已經失去過一遍、體會過疼痛,才會得到珍惜的動力。 人類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體會到真愛,感受到彼此存在。 「火神君只是朋友。……若青峰君是指你不在的高中那三年,請放心,我跟火神君沒有什麼。」 「那傢伙有跟你告白過吧,我看得出來。」青峰蹭了蹭黑子相較瘦小的身軀。 「是有,但我拒絕了。」 「真的有!?」 黑子推開青峰,靠到隔起草皮的圍籬。 我和火神君始終只會是朋友。雖然一開始火神君給我的感覺和以前的青峰君很像,但我還不至於差勁到會將你們兩個人重疊。人類是單獨的個體,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喜歡的人事物,甚至連記憶都是無法取代的。 黑子的聲線一直屬於平靜又好聽,帶點稚嫩和沙啞,有時候空靈得像下一秒就會消逝。青峰看著黑子在星空下的身影,顯得相當恍惚,又非常優美。 「青峰君對我來說,是無法取代的人。」 ※ 在結束冗長交談後,兩人牽著手漫步回家,寧靜的夜晚讓星空顯得更加璀璨。 而透著星光,兩枚銀色的對戒在夜空畫布下透著溫暖的光芒。 請相信彼此吧,我們將會攜手走向永遠。 我喜歡你,我最深愛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