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來自笨蛋的承諾
一個月一次的例行大掃除。 這天正好是兩人意外在籃球以外的事情上有默契的一次,同時放假。 初晨的微光透著窗戶灑落在被單上,調整成自動計時關機的空調早就進入休眠,房間的溫度一度上升到蓋著棉被都會稍嫌悶熱的二十七度。睡在床鋪右側的那人翻了個身,有力的臂膀熟習慣性地往另一側伸,一把將相較自己涼快許多的人兒攬進懷裡。 黑子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沒有試圖要從早晨的第一個懷抱中掙脫,反而順勢蹭了幾下。 「青峰君……這樣很熱。」即便身體不排斥這樣互相在大熱天取暖的動作,口頭上倒依然照慣例地抱怨道。 罪魁禍首倒是沒有回答,只是逕自收緊了擁抱,前胸貼著稍嫌冰冷的後背,青峰的腦袋難得靈光地運轉了起來。 哲在自己懷裡。 纖細白皙的後背緊貼著自己寬實的胸膛,雖然隔著衣料就是了。 微微睜開眼,銳利的目光大喇喇地捕捉著戀人身著自己的襯衫而露出的大片肌色,好看的鎖骨差點讓他忍不住湊上前佔有地啃咬、因為對方緊閉的雙眼而無法如意端詳那抹湛藍裡印照著自己的身影、微啟的粉色小嘴一吐一息間都那麼誘人,實在很想不顧一切一親芳澤。 「青峰君我的腰部附近好像有股違和感呢請問能請你解釋一下嗎。」 「……。」 「哲、我好像硬了。」 ※ 不太安穩的早晨時光,黑子甩了甩腕部想要減緩一些用力出拳的副作用。 青峰君腹部確實還是肌肉啊,還以為這麼久沒打球會退化成贅肉呢。少年如是想,打算暫時再讓戀人躺一會兒,反正打掃這種小事他一個人還是做得來的。 先是簡單的掃地拖地、擦拭窗戶和櫃子上的灰塵,多虧平時養成的良好衛生習慣,整理起來並沒有遇到什麼太大的阻礙和困擾。 收拾起了書櫃,陳列著的文庫本雖然早已經被自己全部拜讀完畢,但說什麼黑子也沒有丟書的習慣,身為一個文學興趣者,書可以說是暨生命之後的第二重點,定期保養、翻閱,也經常一重讀就是一整個下午的時光過去。 小心翼翼地一本一本抽出、放置到小茶几上。 「這是……?」直立的文庫被抽出來後,透過日光燈的明亮依稀能發覺深埋在文庫集後的雜誌。 不翻還好、一翻得了。 穿著清涼的女星呈現在眼前,跪坐在沙灘上雙手抱著透明的海灘球,臉上笑得燦爛甜美,背景高掛的大太陽更是刺眼地讓黑子哲也不禁無語。 『這時候生氣就輸了,黑子哲也。』 『不如丟了吧?』 微微的惲怒化為幼苗在心頭快速滋生成對策,行動迅速地將本本竄入自己眼簾的寫真雜誌疊起,文庫重新置回書櫃。 不過就這樣直接丟掉好像並不好……。 「痛死了……你出手也太狠了吧這是謀殺親夫啊哲……」揉了揉,加速傳球威力似乎還很清晰的殘留在自己的腹部上,「唔哦!這個時期的小麻衣真是令人懷念啊……沒想到哲也對寫真有興趣!」從容地坐到黑子身旁,隨手拿起方才才被整理好準備拿出去丟的寫真雜誌──只是本人並不知道多年的珍藏即將回歸大自然就是了。 「請不要誤會了,今天收回收的老先生會來,我正準備拿到樓下呢。」 他有沒有聽錯?這是……要丟掉的意思? 「慢著、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哲你……!」 「嗯,這時候的青峰君異常聰明呢。」說著說著,黑子撐起身子從木質地板上坐起,伸手想要抱起雜誌堆。 糟糕、小麻衣! 「哲都不會有反應嗎!都不會想擼嗎!」真是急死一個青峰大輝,才剛說出口他就發現說了會將自己更快導向死亡的大忌。再見了小麻衣、再見了短暫的人生。 只見黑子直視自己久久沒有發話,青峰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戀人腳邊放著的可是自己從國中以來的收藏。心虛地偷瞄黑子精緻的臉龐,時不時對上那雙雖然湛藍卻沒什麼朝氣的眼神──現在好像增添了一絲……鄙夷? 青峰君,我突然不想再做你的影子了。 黑子哲也緩緩地說,平淡的語調就像在說著不關己事的話語。逕自捧起寫真書堆,空調啟動的關係讓平滑的書皮和皮膚接觸時讓人感到有些冰涼。 一時之下青峰的腦袋也轉不過來,只時微啟著嘴,喉嚨發不出聲音。黑子的身影就快從自己的視線範圍離去,青峰無奈地抓抓頭。 「哲不做影子的話,就做我的新娘吧。」 抱起的書堆瞬間散落一地,黑子淡然的神色上難得添了一絲錯愕,回過頭茫然地看著站起身、雖然皮膚黝黑卻依稀能夠發現對方也正同自己一樣臉紅著。 青峰快步地走到少年面前,神色認真的撫上白皙的臉頰,「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照顧哲的下半輩子的。」 一手摸進口袋,拿出了深藍和淺藍條紋相間的小盒子,輕輕打開蓋子,裡面是一枚沒有多餘裝飾的普通戒指,但仔細一看發現上頭刻了小字。 執起戀人的纖手,深情款款地將戒指套入左手的無名指上。 大小剛好不會過於緊繃,但卻有種神奇的力量,緊緊的圈套住。青峰也將另一枚明顯較大的戒指給自己套上,綻著燦爛的笑容對自己笑著,像個吃到蜜糖的大孩子。黑子輕輕勾起的微笑,很柔、很美。突然有種充實的感覺,兩個小小的圓卻能將兩個人套在一起。 「這麼客氣的青峰君真是令人不習慣。」整個空間瀰漫著異常甜蜜的氣氛,雙手環上青峰的後頸,自主地將吻送上。 「不過既然這麼說了,就請青峰君要為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了。」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