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比星星還要耀眼
剛沐浴過後的淡淡清香在臥室隨著吹風機的微風靜靜地瀰漫,一大一小的身影以環抱的姿勢坐在床沿,原先微濕的湛藍髮絲在黝黑大手配合暖風的摩娑下漸漸變得乾燥。 寧靜的氛圍卻不尷尬,青峰放下手中的吹風機,本來頭髮就沒有戀人長的關係,夏季時基本上他不會主動去吹乾髮絲。 從放空回歸現實的時候才發現黑子已經逕自拿起未讀完的小說,保持原本的姿勢看了起來。將頭湊到戀人頸邊,輕輕嗅著出浴的淡香──儘管兩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吶、哲,我說……我們來生個孩子吧。」 「青峰君,請問你故障了嗎?我是男人所以再怎麼做也不會有的哦。」原本好端端地坐在戀人懷中,聽見對方的問題先是愣了一下,爾後緩緩地回過頭並抬頭看著對方,表情依舊是平常那樣沒有什麼起伏。 青峰大輝的表情倒是很認真,「怎麼說呢……如果有個孩子的話,就能……唔,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無奈的撓了撓頭髮,「要是能有個跟哲很像的孩子就好了呢。黑皮膚也不錯,看起來就很健康。」 還來不及接話就自己進入幻想世界了啊,真是。 「明明來幼稚園探班的時候還嫌孩子們煩呢……不過,自己的孩子啊。要是和青峰君一樣活潑的話好像不錯,但喜歡上下其手說話又不正經這兩點不要一樣的話應該會更好。」想到前陣子桃井小姐趁自家戀人不在家的時候帶了小時候的照片來,照片上青峰的樣子十分可愛,一手高舉抓了大蟬的透明盒子、一手比著勝利手勢,臉上笑得燦爛,著實討人喜歡。 青峰君請不要將手伸進我的衣服裡,你造成我的困擾了。 「哼。我們的孩子一定比幼稚園那些小毛頭還更可愛個千萬倍。」個頭一百九十二公分的男人咕噥著,將陣地轉移到黑子的頭頂,使勁地用下巴摩娑。 不過真的沒辦法呢……生孩子。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從兩個人決定在一起之後,要有親生的小孩這種事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男人和男人是不可能生孩子的,這點雙方都很清楚。 黑子有時候會想,青峰給他的溫柔太多太多,多到滿溢而出、間接讓他有種虧欠感,要比體力和能力,雖然自己也不差,但青峰就是會勝他一些,自己也想為對方做點事情、付出一點貢獻,卻因為這樣一高一低的立足點讓他感覺無力。 ……搞不好有一天會溺斃呢。在你的溫柔裡。 ※ 幽暗的夜空映入眼簾,適應光線之後,看到的是在黑色畫布上閃耀的各種星體。黑子失神的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戀人,青峰的嘴巴微開,兩眼閃閃發光,就像當初那個在第四體育館對他綻放光芒的男孩。 啊、青峰君好像有問要不要上來看星星吧。 那時候自己大概還在執著於孩子的話題,只是靜靜地點頭吧。 感覺有點抱歉呢,沒什麼禮貌的感覺。 久違的滿夜星空閃爍著微亮,滿月高掛,或許是位居高處的關係,明月似乎比平常更近了。稍微被眼前的夜景震懾,有一段時間沒能回神,只是和戀人牽著的那隻手微微出力,遼闊的星空像是會將兩人吸入似的。 這是住在都市不常見的景色,每一個星星都盡己所能的閃耀著,有些明亮到讓人有些難以直視,有些雖然相較之下黯淡但卻還是能在夜幕下捕捉到那一抹微光。 「能認識青峰君……真好。」牽著的那手收地更緊了些,少年輕輕閉上眼,寧靜的室外空間只剩下兩人規律的呼吸聲和自己平穩的語調,「溫柔的、任性的、霸道的……全部都很喜歡。只要是屬於青峰君的一切,我都最喜歡。」側過身看著戀人,對方似乎還在消化自己的告白,黑子愉悅地輕輕笑了。 明明方才還在想著那些不必要的事的,自己其實才是最幼稚的吶。 沒辦法生小孩什麼的,其實在一開始互道心意的時候就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不同的立足點正是屬於兩個人的最佳距離,他們不需要情侶間過於黏膩的相處模式,只是這樣淡淡的將彼此搭不上線的生活模式,幾經磨合後相融,就是兩人在一起最好的調味。 連這種時候也被你搶先一步,真是過分吶哲。 語畢,手腕使力,將戀人拖到自己懷裡使勁蹭著,一方面掩蓋自己發燙的臉,一方面盡情向哲撒嬌。 微涼的夏夜這樣被人抱著很舒服,很少見到青峰如此地撒嬌,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對方比自己還厚實的背。 就一直這樣下去好了……貪戀這個人的溫柔、氣息、所有,是自己少數佔有慾佔最多的部份,什麼都可以分享,唯獨青峰大輝,自己絕對不退讓。 突然感到失重,腰部被緊緊摟著,兩人成了躺倒的姿勢,「這樣視野比較好。哲快看,銀河在上面呢。」黑色布幕上的長條星海構築成了牛奶河,「青峰君的話就像那邊那顆呢,最亮的。」伸手指了指在群星中光芒最為耀眼的那一顆。 「那哲就是包容這顆星星的夜空囉。」看著似乎快比白晝還要亮的星空說道,嘴角不自覺勾起淡淡笑容。 一道白光劃過星空,只來得及捕捉到那一閃即逝的流星尾翼,在心中默許了一個願望並且重複三次,心滿意足的撐起身子,搶先黑子一步站起身,摟住對方的腰輕鬆將人帶到自己面前。 「情人節快樂啊,哲。」坦率地吻了上去,一個不帶情色意味、溫柔的輕吻。 「情人節快樂呢,青峰君。」 就這樣讓我沉溺在你的溫柔裡吧。 霸道地佔有你的全部,貪戀索取著你那比星星還要耀眼的光芒。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