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造的目前連載的最後一個未來的時間軸
*建議BGM→ トドカナイカラ / 平井 堅 full covered by 春茶
*建議BGM→ トドカナイカラ / 平井 堅 full covered by 春茶
何度でも君に恋をする(前)
夏末秋初的季節更迭感意外地明晰。 所有的爭鬥以及黑暗在那雙磨得傷痕累累的手掌中被悉心整平,最後落在臉頰上的拳頭堪比十七年間的人生最有力的一擊,像衝破層積雲的飛機所劃出的尾跡,乾淨俐落絲毫沒有一點瑕疵。 所有非日常在被稱之為英雄的少年的拉拽下拋到了最遠方,從沒想過的安穩以及終於步上見得光亮的道路上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曾經的膽怯。在再次展開歡笑後握上的手以及最後一次約定好的未來,記憶被鮮明地銘刻在手心,瞬間脫離的恍惚感伴隨著浮上心頭的情感推上高峰。 如果要說佐野万次郎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必須呵護在手裡的事物,答案也許永遠只有一個。 ※ 抗爭過後的兩週,在所有脫序的日常重新好好步上軌道之前,裝載著二十七歲靈魂的花垣武道幾乎是每天都來找佐野万次郎報到。或許是過於擔憂那些衝動的殘渣再對對方有什麼影響,關心的話語以及各種耳提面命甚至被万次郎吐槽「武小道好像媽媽」,惹來武道一陣慌亂。 等到總算將所有事情整頓到一個段落,兩人最後的道別是在認識第一天高談闊論創造時代的理想的河堤草皮,一如往常地要求少年騎著腳踏車載自己,微風撫過頰旁舒服地令人發睏。 閒話家常的你一言我一語彷彿將時空帶往兩年前,有些令人眷戀的柔和語調陳述著種種、偶爾在得到回話後稍稍拔高音調,所有的情緒毫不掩飾地寫在臉上的花垣武道總能在佐野万次郎心中激起漣漪。 趁其不備搶過了少年的草莓牛奶,不客氣地將剩下的份全都一口吸盡,爾後還理所當然地將包裝垃圾塞回武道手中,万次郎滿足的笑出聲、在武道準備開始更大聲的抱怨之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被我喝掉的草莓牛奶,武小道就到未來去找我討吧。」 孩子氣般的耍賴一如預想地被好好接下,花垣武道在心裡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笑了。 「那到時Mikey君可不能裝蒜哦。」 ※ 「記憶障害?」接過九井一遞過來的文件,佐野万次郎眉頭輕皺、紙張上堆滿過於專業的術語,除了被特別註上紅色墨水的文字之外全都被完美忽略。 很多事情是不會乘著風永遠順遂的。 那天道別在握手的瞬間似乎有什麼瞬間被抽空,從手心傳遞至腦髓的刺痛感現在想起來還是相當令人恐懼,原以為自己即將迎接對時空跳躍一無所知的十七歲花垣武道,卻萬萬沒料到少年竟像斷了線的人偶瞬間倒地。 被一棒衝擊的腦袋過了好幾秒才重新接上線,抓起翻蓋手機率先撥給了兩週前還是部下的九井,最後一同送進了私人醫院的診療室。 做了基本的檢查並無大礙,推測可能只是血糖不穩或是日常壓力引發的暫時性昏厥。 明明聽來是令人安心的訊息,但佐野万次郎卻意外地無法放下心。也許是作為觸發器所感知的不尋常,在心底紮根發芽的不安在花垣武道醒來後的那聲「請問你是哪位?」後越發膨脹,原以為是對方想與自己開個玩笑,卻沒想到老天降下的懲罰到來的速度堪比颶風。 「Mikey……花垣的問題我會盡全力尋找能夠解決的醫生的。」 「謝謝……。」 「道謝就不用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受過他照顧的一員啊。」 在病房門外揮別了九井一,佐野万次郎輕輕倚靠在牆邊,空白的腦袋重新載入資訊、在錯綜複雜的思緒裡勉強理出一小塊空間。 這樣突來的發展是自己始料未及的,不禁感嘆天上天下無敵的總長總是在這個人面前栽了跟,但他沒打算就此一蹶不振,那天打在臉上熱辣的拳頭以及最後承諾的約定都銘刻在心上,倘若花垣武道興起任何想就此離開佐野万次郎的世界的想法,這次就換他緊抓不放。 輕嘆口氣將所有雜念吐出,總是用來揮拳的手扣上門把,不為別的、是想好好地把這個人拉進心底。 「武小道——」 ——既然一開始是我發現了你,那就讓我再一次將自己寫進你的回憶中。 ※ 春意盎然將校園每一處染上櫻粉色,歡笑聲中帶著淡淡的傷感,時值四月的畢業季。 看著周遭同儕的東奔西走以及沒停過的快門聲,武道默默將黑色筒狀的證書放進書包收好,在拉上拉鍊的瞬間瞥見松野千冬以及柴八戒正從教室門口往自己走來。 「畢業快樂!」 「呀啊——真沒想到我們都順利畢業了。」 三人湊在一起閒聊著三年間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論是從「不良」身分畢業抑或是充實的校園生活,所有的回憶都將在步出校園的同時成為過去。 也許是有意無意地迴避了十七歲那年發生的抗爭,每當稍微提到的時候武道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片段,微微的頭疼反應後是同伴貼心的轉移話題,但即便如此他仍覺得那些沒被提及的事情肯定很重要。 「不過好可惜啊、之後就是各自的路了。」八戒伸了個懶腰悠悠地說,「雖然平常也還是可以約出來見面,但真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 千冬從鞋櫃將替換用的皮鞋置於地上,「嘛、這一天遲早會來的啊,時間可不會等人的。」嘻嘻笑了兩聲,「話說回來,武小道你大概是我們所有人之中最讓人意外的吧!成績吊車尾的你竟然考上大學!」 「千冬你是在稱讚我還是損我……」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松野千冬連忙圓場,一手勾上武道的肩膀緊貼,見此的八戒也一把攬上,承受不住兩人重量的武道極為勉強地撐住步伐,三人的笑聲迴盪在前廊。 才剛沐浴在暖春的陽光下,與喜悅感傷有那麼點牴觸的氣氛吸引了松野千冬的注意,周遭女孩子的討論明顯全來自停在校門口檔車旁的男子,但對方估計正在等待的人卻沒在第一時間注意到這股不尋常。 千冬乾笑了兩聲、柴八戒在身高的優勢下相繼注意到了前總長的到來,與千冬交換了眼神後各自用了憋腳的藉口開溜,徒留來不及做出反應的花垣武道。 嘴上輕輕抱怨了兩下,轉過身才準備舉步向前,突然壟罩眼前的黑影以及那一聲響亮的「ばぁ♡」嚇得武道跌坐在地,吃痛地摸了摸屁股、沁出了淚水的琉璃色看上去有些可憐,罪魁禍首蹲了下來將視線平視,黑得透光發亮的瞳眸映著少年。 「畢業快樂、武小道。」 「真是的——Mikey君又這樣嚇人。」 看著眼前笑得似貓的少年,武道無奈地碎念,才想撐起身體站起卻先一步地被拉了起來,踉蹌了下後撞入對方的懷裡,淡淡的沐浴乳香味以及有些甜膩的紅豆餡,武道眨眨眼、恍惚地抬頭對上那雙黑曜石。 最近總是這樣呢,只要對上這雙眼睛就會被捲進沒有盡頭的漩渦裡。 呆愣的武道似乎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万次郎哼了聲、伸手將方才飄到那叢金色微捲的髮間的櫻花瓣摘了下來,笑得燦爛地輕捏有些透紅的鼻尖,武道總算回過意識後才倉皇地拉開距離,臉上透著淡淡的粉。 「走吧!慶祝武小道順利考上大學,今天去吃不會迴轉的壽司!」 ※ 捉摸不定的距離感以及曖昧不明的話語幾乎可以說是花垣武道對佐野万次郎這個人的大範疇概括。 還記得某次不明原因昏倒後醒來先見到的是九井一,對方看上去有些焦急、自己則是眨眨眼緩和了一下腦袋,隨後輕喚了聲一直以來相當熟悉的暱稱,九井才冷靜些。接著幾位像是醫護人員的白袍人士詢問了一些問題後、始終站在九井身邊的金髮男子才上前搭話。 一開口便是明顯過於親近的語調,武道心底揚起的波瀾很快地被撫平,在如連珠炮般的問題投出後,他只能有些膽怯地回說:「請問你是哪位?」 爾後在各方的東拼西湊下稍微得知自己似乎唯獨忘記了眼前名叫佐野万次郎的少年的所有事情,記憶缺這缺那、像是被層濃霧包裹的窒息感,最起初還會因為試圖回想而引發過呼吸。 總覺得很抱歉、也隱約的理解對方與自己的交情絕對超越周遭的任何人,但感到挫折的武道並沒有如願取回記憶,而万次郎倒也沒有強制地希望武道去發掘什麼,而是維持這段微妙的距離希望能夠再有機會讓他重新架起彼此的橋梁。 佐野万次郎是很溫柔的人,就算有時會耍著頑固的小孩子脾氣、行事唯我獨尊,也不會掩蓋這份本質。 更何況,那雙映著自己的雙眼是那麼清澈純粹。 「我啊,喜歡武小道哦。」 就連這聲告白都像摻了蜂蜜般,緩緩地將戀心纏繞包覆,在夕陽落下的坂道上輕輕地敲在心弦上,重新認識的這三年來的回憶全都好好地複寫在記憶迴廊,卻在被告白的瞬間湧入更多的情緒,來不及消化的潰堤直接沖毀了防線,花垣武道那一晚的眼淚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得以停下。 ※ 特地起了個大早將道場的地板拖了一遍,要是曾經的摯友還在的話肯定會嚇一大跳的吧。 輕輕勾起淡笑鎖上了大門,夏日的晨間帶著些微濕氣,緩步走回母屋和坐在餐桌前的爺爺打了招呼後轉進房間,動作輕柔地點了線香、在貢著牌位的櫃子前正坐,閉目凝神後垂眸。 「真一郎、エマ。」我昨天和武小道告白,他哭得很醜的點頭了。 ——現在的我肯定很幸福吧,能夠再和誰一起朝著未來前進。 慣例的近況報告多了更多的溫度,掩不住的暖意全寫在臉上,拿出手機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信件成功送出的圖示跳出後心滿意足地換上外出服,決定在對方回覆前提早出現在面前給個出奇不意的驚喜。 發動愛車駛上街道,夏日上午的微風吹開頰邊的粉金色髮絲,佐野万次郎心情大好地哼起了歌。 假日的商店街比預想中熱鬧,等待綠燈重新亮起的期間環視了下街道,攜家帶眷的、雙雙成對的,若不是因為突然襲來的些許睏意,差點要以為是下午的時間段。 睏盹的打了個呵欠,眼角瞥見走在對街的兩個熟悉身影,突然銳利起來的貓眼眨了眨,在綠燈亮起的瞬間催了油門轉向,最後停在松野千冬以及花垣武道的身邊。 「早安、你們兩個人要去哪裡啊?」 「Mikey君早安!我跟搭檔正準備去對面新開的那間餐廳。」千冬伸手指著万次郎剛轉過來的對街,黑瞳飄遠後再重新落到了兩人身上,像是意識到什麼的千冬用手肘輕輕撞了撞身旁的武道,「你說是吧武小道?」 武道點了點頭,「既然剛好遇見千冬的朋友,不如三個人一起去吧!」 「欸?」 「……嘿?」 瞬間凍結的空氣並沒有被花垣武道察覺,反倒是疑惑地歪了歪頭,又補了句:「這位是千冬的朋友沒錯吧?」 像被一棒重創後腦的暈眩感讓万次郎說不出話,不安的黑眸對上那雙透光的天藍色,卻沒能找到藏在其中的玩笑意圖。 這是怎麼回事? 很久沒有過的難受再次盤上心頭,想講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看著陷入震撼的佐野万次郎,千冬連忙追問了幾句、希望身邊的武道不過是想還以平常被捉弄的仇而開的無聊玩笑,卻沒想到情況越往難以控制的方向前進。 沉下臉的万次郎沒有再繼續追問,落荒而逃似地重新燃起油門揚長而去。 ※ 坐在河堤邊放空了整個下午,等到夕陽將水面染成橙色後佐野万次郎才艱難地將意識拾回,摸了摸放在口袋的手機,分別來自前部下以及上午見過的少年的名字,搖頭晃腦地站起身坐上愛車,手心撫上手把的霎那是排山倒海的黑暗。 坐在家庭餐廳裡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 周遭嘈雜的聲音映不進耳裡,万次郎看著坐在對面同樣滿臉沉重的松野千冬,突然想起中學時期也有過類似的景象。 「在Mikey君離開之後,我有試著再跟搭檔提關於你的事。」但很遺憾,他似乎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過於難以接受的事實讓万次郎像在一望無際的海上載浮載沉,連千冬的聲音都聽起來好遠。花了很多時間消化接下來的話後,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偶爾「嗯」幾聲,在千冬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時提醒他繼續。 「請問……你們昨天有發生什麼事嗎?」 「昨天、我和武小道告白,他哭著開心的接受了。」 眼淚和鼻涕全沾在我的衣服上,哭得很狼狽、好像我欺負他一樣。 輕輕地勾了下嘴角又很快地消逝,在這個時代除了自己與橘日向之外同樣知道時空跳躍秘密的松野千冬也許能夠提供什麼意見吧。這樣想著的同時娓娓道來從武道第一次失憶開始的事情,千冬的表情越加嚴肅,眉頭深鎖後似乎想到什麼。 「有沒有可能因為Mikey君是觸發器所以產生了什麼後遺症?」 花垣武道在這最後一趟旅程之前的觸發器是橘直人,往返未來過去的次數不計其數,也許是某種使命完成後的代價交換? 推測著最可能的原因,万次郎將雜亂的思緒好好清理,「那麼是因為我和武小道告白,導致他再次忘記我嗎?」 這麼荒唐?這麼殘忍? 所有的疑惑和不解全丟給也許正坐在雲端偷笑的上帝,万次郎向後一倒、忍不住笑了出聲。 「如果覺得我會因此放棄武小道,那你們這些愛對人類惡作劇的神明就太天真了。」 TBC. |
2022/03/09 あさ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