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自於CWT53宇善小說本《急雷快晴》
急雷快晴
「那麼就麻煩你多幫忙了,善逸君。」 「交給我吧!三位請好好放鬆!」 「好好去玩吧。」 「天元大人、善逸君,那麼我們出發了!」 目送三位女性離開宅邸,為期三天的兩人獨處時間正式展開。原本訂定的計畫是五個人一起來趟旅行,但這回宇髓卻意外地回絕並要求三位妻子好好放假放個鬆,自己看家就可以了。 也許是長年如家人般的相處模式所培養的心有靈犀,三位女性很快地讀出了其中的心思,便也很配合地點頭,私底下雛鶴還特別說了句「還請天元人別太欺負善逸君唷」,換來宇髓天元難得的心虛。 於是乎,我妻隊士載著三位女性的期望──雖然是自己多想的──擔負起照顧宇髓天元起居的三天生活。 老實說每次到訪時不是下午就是夜晚,被妻子們當作客人的善逸也沒能有機會幫上點什麼,這次能被拜託確實讓他感到相當開心。平常受人照顧,今天終於有機會予以回報。 琥珀色的眸子悄悄地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正巧對方也瞇著眼笑著看自己,四目相交的瞬間我妻善逸像炸了毛般地緊張的抖了一下,慌亂地大喊了聲「那我去準備午膳吧!」便逃之夭夭。 看樣子這三天將會非常有趣啊。 ※ 啜了口涼茶後放下,宇髓看著默默將餐盤逐一收起的善逸,心中感嘆著自己確實是還不夠瞭解這名少年。 原以為只是在女性面前逞強著能夠幫忙打理一切,沒想到善逸的生活能力竟然比自己預料的還要高出太多。只在幾次聊天多少得知善逸的出身,但實際上是什麼樣的情況他還真不了解,不過這一手看起來樸素但味道堪比高級料亭的手藝連他都忍不住大聲稱讚。 回想起方才坐在對面因為受到自己稱讚而有些信心膨脹又帶著害羞的好笑少年,他止不住的嘴角上揚。 心情很好,不錯不錯。 哼著輕快的小調走在長廊上,炎熱夏季在此刻全都拋到腦後,蟬鳴忽大忽小、宇髓靠在轉角的樑柱旁看著在陽光底下撐著曬衣桿的少年。 他突然想起某個午後我妻善逸拋給自己的問題。 ──宇髓先生有想過,等一切都告一段落後要做什麼嗎? 那時候的回答是什麼呢?說實在記不太清楚了。這個時代下的他們在與鬼扯上關係、進入鬼殺隊的同時就已經宣告得脫離『常人的日常』了,更別提一開始就是忍者出身的宇髓。 應該天涯孤獨的他與三位妻子相互扶持,沒想到老天爺如此大方地還多給了他一個寶物。 金色如閃電的少年大口闊論著幻想中的未來,聽來踏實卻又不踏實、普通得不行卻又夢幻到令人心生嚮往。 宇髓先生果然還是跟三位小姐一起生活吧?帥哥真讓人火大啊──人生贏家真好。 本大爺可是祭典之神,這是當然的。 ──不過啊,我更希望我的未來裡面也有你吶。 咻──唰唰、喀。 竿子撐上的碰撞聲拉回了宇髓隨著風飄遠的思緒,那天的談話到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妻善逸氣得哭了,風風火火的在院子裡大鬧了一場,最後兩人在宇髓先一步的道歉後去吃了頓豪華的。 他不是那麼有大愛的人,對我妻善逸的共鳴並非基於同情,而是在那之上、從這個少年身上看到的與自己幾乎一致的孤獨。而這份孤獨並非簡簡單單就能明言的,明明週遭圍繞好友,但卻渴求著愛。 家人、牽絆。 他很幸運地有著三位共患難的家人。 然而我妻善逸總是一個人。 身為引退柱的一員提早得知了噩耗,善逸時常掛在嘴邊被稱為『爺爺』的存在已經被對方自己親手了結,這是善逸還不知道的。宇髓鮮少在事物上感到恐懼,這才發現自己害怕看到我妻善逸難過。 神明大人就是這樣,一下給你所有你沒有的,在你以為自己好好擁住的時候,「砰」地一聲通通奪走。 瞇起眼嘆了口氣,至少至少、他不想成為這種神明。 「善逸──」 ※ 哀怨的看著濕了身的彼此,明明只是給院子的花澆個水怎麼能搞成這樣? 第N次向宇髓抱怨不要隱藏氣息出現在身後,總是屢勸不聽的男人無所謂地眨眨眼,還補了兩句「這種大熱天順便玩玩水不是挺華麗的嗎」。 到底幾歲啊這個人,真的比自己大嗎。 濕透的襯衫緊貼皮膚,冰涼感在熱氣的加溫下很快地轉為窒礙,關上開關放下水管準備回室內換件輕便舒爽的衣服,沒想到才走兩步路、一陣強力的水柱噴濺在自己背上。 「咿呀!」 「哦哦──」 「哦什麼!你這個笨蛋神、噗喔!」 玩脫了的男人持續向少年噴水,也不管善逸的奮力抵抗,體格差的優勢讓他高舉水管一把從上淋下,「我看善逸你修練得不太夠啊,機會難得就讓我宇髓天元大人給你特訓一下吧!」 哪有這種的!分明只是給自己的玩心找藉口開脫吧! 不客氣的善逸向前撲卻被躲過,貼在皮膚上吸了水而變重的制服讓動作慢上好幾拍,即便是以腳力為主力的雷之呼吸也因為在濕滑的草皮上而無法好好發揮,不甘心地一蹬、腳底傳來的不同觸感以及強力灌向空中的水花落下打濕了兩人,失重的善逸向前一倒── 「嘶……唔……」 前一秒才想著如果是草皮的話應該不會太痛吧,沒想到卻撞在一個更加溫暖且結實的肉體之上。 宇髓的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薰香,即便沒有摯友那般靈敏的鼻子,善逸也早已將這個味道記在心底。砰咚砰咚、靜如微風的心音下是大力跳動的心臟,只有這個時候我妻善逸才能清楚地意識到宇髓天元同自己一樣只是平凡人類這件事。 椿色的眼底映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的照射下而更加燦金的頭髮、一臉呆愣充滿稚氣、憨憨呆呆的樣子,這一摔除了傻楞之外沒了其他。 耳邊雜鬧的蟬鳴和幾百公尺外的隊士吆喝聲全都被一鍵靜音,將對焦稍微放遠,這才發現自己正親密地趴在宇髓天元的胸膛上,對方顯然早就從衝擊中回神,手還握著泊泊流水的管線,淅瀝淅瀝地流向稍遠一些的草皮。 好像寶石啊…… 手指撥開了男人眼角的銀色髮絲,相比過於浮誇的眼帶,善逸覺得這邊的眼睛更加閃閃發光。 原本想說些什麼來調侃善逸的宇髓煞了車,平常總在嘴邊掛著羨慕、這下不也還是被自己好看的長相迷得神魂顛倒。 調皮的小鬼。 撐起身子將水管拋到後頭,一併被拉起的善逸在回神之餘才發現彼此貼得過近,雙手抵在兩人之間極力想把距離拉開。 宇髓沒給他脫離的機會,失去了手掌卻仍然有力的手臂卡住了善逸的腰部一把洩近,另一隻手掐住了柔軟的臉頰,嘟成章魚嘴的樣子有些好笑但他並不在意。 盛夏的陽光和熱氣以及越發黏膩的吻,抵不住的燥熱和一點一滴被勾起的索求在舌尖交纏之刻湧起,混沌的腦袋被全裝著彼此的事情,善逸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卻被宇髓緊緊地攢住。 視界裡飄忽晃蕩,烈日陽光將那一頭銀白照得近乎透明,少年原本推卻的手倏然擁緊了男人,海石榴的眼從那雙琥珀中捕捉到了本人或許也未知的情緒,大手扶住了後腦杓加重深吻。 「哈、哈……」 渾身脫力掛在宇髓身上,如此不爭氣的樣子也只有這個時候能被允許,腹部隱約感受到熱燙勃跳,善逸紅了臉抬頭正想斥責這個人怎麼這麼禽獸,沒想到宇髓天元先一步撈過被放置一段時間的水管直接往彼此身上沖。 一瞬間被冷水浸濕喚回了理智,善逸癱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站起身的宇髓,想起方才自己興起的一絲期待而感到莫名害臊,一張嘴張得大大地卻說不出一句話。 「太陽還大著呢,善逸君這是在想什麼色色的事情嗎?」 「才、才沒有!反倒是宇髓先生才是,明明站、嗚喔!」 拎著水管沒一個大人樣地向善逸噴水,他確實找不到好的理由開脫也只好耍這種手段,「囉嗦、再多說我當作你在邀請我了。」 想趕快結束這場話題的宇髓關上了水龍頭、隨手將管子丟在地上,抓了抓頭想趕快進屋換衣服順便讓自己冷靜一下。 「我也沒說不行啊……」 「……」 「我也是因為期待能跟宇髓先生單獨相處才會自告奮勇想留下來照顧你。」 揪著衣襬向上看,臉上比方才還要更加通紅,不擅向自己撒嬌的善逸抿了抿唇,「我喜歡宇髓先生嘛。」 突來的告白衝撞著心門,難得地說不出一句話的宇髓看上去有些慌亂,善逸借力站起,抓著衣襬的手沒放開。 「不行嗎……」 「蠢蛋、你什麼時候這麼誠實了。」揉亂了那一頭金髮引來少年不滿,「換個衣服帶你去吃甜的,多陪陪我。」 泛紅的耳根一瞬間讓不滿昇華成愉快。 「嘻嘻、遵命。」 |